陆笙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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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羡】梦里花落(上)

少澄x少羡

时间线为姑苏求学回来后

万字小短篇,有证行驶

ooc我的,人物墨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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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夏末初秋,天高风清,水波不兴。


他在小舟上摇摇晃晃睡了许久,却做了一个极为安稳的梦。梦里有酒香,有祠堂,阿爹与阿娘端坐在前方,他与魏无羡身着大红色的礼服,礼服上绣着大片的九瓣莲,一头乌发都一丝不苟地梳起,配着亮晶晶的头冠,一起跪在高堂前。他们对视一眼,极为端正地朝着那些牌位拜下去。


“三拜过后,就该共饮合卺酒了。愿阿澄与阿羡从此同心永结,携手共进,与子偕老。”江厌离笑吟吟地取来两个酒杯,给了他和魏无羡各一杯酒。


他心下激动,将那酒杯递到唇边,却见那杯中的酒水晃来晃去,不知怎地,泼了他一脸。


冰凉的液体,带着清冽的酒香,充斥鼻尖。


江澄猛地睁开眼。


是梦。


映入眼帘的是魏无羡近在咫尺的脸,他凑上来巴巴的贴着人脸问道,“这么晃你也能睡得着?做什么好梦了,怎么喊你都不醒,只好请你喝一壶天子笑了。”


他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小酒坛,坛子上刻着姑苏特有的纹理,正是姑苏最为出名的天子笑。


江澄想起来他们启程回家之前魏无羡确实是买了不少,说什么难得来一趟,怕以后没机会喝了,硬是堆了好几坛子到船上,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酒浇到他的脸上。他又突然想起方才的梦,以及梦里那一杯到了嘴边的合卺酒,突然有些羞愤难当,便狠狠抹了一把脸,将沾着酒水的手掌在魏无羡身上擦拭一把,然后将他推开。


“你给我滚一边去,少来烦我,从姑苏回云梦少不得要两天的水路,你还不让我睡觉!”


魏无羡看他脸色有异,明明睡前还没什么,醒来之后却是脸色潮红,心神不宁,心下担心,“江澄,你莫不是睡久着凉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贴他的额头。


魏无羡的手很是冰凉,想是因之前伸手在江中玩水摸鱼的缘故,贴到江澄的额头上,就像是碰到了烙铁一般。“哦哟,好烫啊江澄,你可不能再睡了,快,我给你输些灵力御寒。”


没想到江澄一个激灵,猛地拍开了他的手。


正值一个浪潮翻过来,魏无羡之前本就趴在船舷上玩水,没变换过姿势,猝不及防被他一拍,小舟在浪上一晃,魏无羡身子一歪,竟栽了下去,扑通一声便没了影子。


“!”江澄慌忙扒着船舷向外望,可是江水茫茫,哪里还看得见魏无羡的影子?


“魏无羡,你在哪?”他大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


江澄咬咬牙,纵身一跃,跳进江中,憋了一口鼻息就潜下去,拼命寻找着魏无羡的身影,却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他的头在水中被人踢了一脚。


他猛地冒出头,浮起来,睁眼去瞧,却见那黑衣少年笑嘻嘻地坐在船甲板上,一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颈间,越发显得他肌肤白皙,线条明朗,眉眼如画。“我说江澄,你居然这么担心我啊!师兄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这一回吧。”他啧啧摇头,笑了笑随手拿起一坛酒仰头倒入喉中,一副潇洒恣意之姿。


江澄自知是又被他耍了,一言不发。飞身上船坐下来,不愿与他多言。


“怎么着,又生气了不是?”魏无羡又贴过来,将脑袋凑到他面前,“说真的,江澄,江澄,咱们莲花坞出来的哪个不是深谙水性,我还以为你会趁机直接把船划走不搭理我呢,没想到你竟然跳下来找我!师兄好感动啊。”


原本确实该直接把船划走给他个教训,但是……经过刚才那个梦,他也糊涂了。他张了张口,本想说句什么反驳一下,却半天想不出来,只好骂了一句“你给我死一边去。”


魏无羡挑了挑眉。


江澄看见他发间的水滴流过他的耳际,又流到了他白皙的颈间,流经他凸起的锁骨,最终滑进了衣襟的深处,竟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小腹一阵发紧,赶紧别过头,闷声道:“赶紧把你身上烘干。”


他一定是疯了。


江澄深深地觉得。


十五六岁的少年,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年纪,就算他还没有什么经验,也曾和魏无羡聂怀桑他们一起看过春宫图,也曾听师兄弟们一块讨论过各家仙子的身段。但这段时日以来,他的目光,他的心意,甚至他的梦,都离不开魏无羡这个人。


疯了疯了。


闭上眼睛,听着小船在水中破开水面的声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江澄!不能睡啊!你都受风寒啦。”


看来是冷静不下来了。


江澄刚想骂脏话,睁开眼,却看见魏无羡的脸近在眼前,近到他能感受到魏无羡温热的鼻息,能看见魏无羡肌肤上的纹理,能看清他一根一根轻颤的睫毛,能看清他瞳仁之中自己的倒影,还有他殷红的嘴唇。


鬼使神差的,他差点吻上去。


“江澄江澄,别睡了,我们一起来摸鱼呀,正好捞几条鱼回去让师姐炖汤!”

“江澄,你冷不冷?师兄给你输灵力御寒!”

“好师妹,咱们都在这船上待一天了,我快闷死了,你陪我玩玩吧。”

……

江澄闭上眼,把两个耳朵堵住,不去理他,心里却想:


真是要命。


今日顺风顺水,不过半天功夫,船就到了云梦码头。


魏无羡上了岸就开始撒欢,又是买鱼又是看莲蓬,却看江澄脸色阴沉,他心下担心,想跟过去看看,却见江澄飞快跑回厢房内,然后把门一关,不再理会他。


魏无羡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转身,摸了摸鼻子,心想江澄这厮难不成还在为了船上戏弄他的事生气?可是不应该呀,从小到大他做过的荒唐事多了去了,也没见江澄这般记恨的,真是岂有此理。


他一边摇头晃脑地想着,一边在院子里踱步,突然看见不远处长廊上一个少女缓步浅笑向这边走来,眼睛一亮,心生一计。


不一会儿,江澄便听到有人在外叩门,他心中烦躁,以为又是魏无羡,开口正要骂人,便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阿澄,我给你做了汤,先用了膳再睡下吧。”


“阿姐,我现下没有胃口,明日再说吧。”他闷闷地回道。


“阿澄,我看你声音不太对劲,是否有什么心事?”


“没有,阿姐,你回去吧,明日我就好了。”


江厌离轻蹙眉头,又叩了几下门:“阿澄……你这样,叫我好生担心。从小你就十分黏我,现下大了反倒不愿与阿姐谈心了。如今阿姐想关心你,倒显得不合适了。”


话说到这份上,任他是个铁石心肠也不能无动于衷了,江澄叹了口气,将门打开,江厌离果然就站在门口,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见他开门,江厌离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正在左瞧右看,一副谄媚的样子,“师妹,你总算开门啦!”


……


江澄脸一黑,顾不得江厌离还在,就要把门关上,魏无羡连忙闪出来挡住他的手臂,嬉皮笑脸揽住他的肩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师弟,俗话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师兄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差不多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晚上带你去喝酒可好?”


江厌离也连忙替他帮腔,“是啊阿澄,你别怪阿羡,是他说你正与他闹别扭,不愿出门,我担心你,这才过来问问。你才刚回来,舟车劳顿,我为你们熬了些汤,你就陪阿姐一同用些吧。”


江厌离都这般说了,他纵是想拒绝,也提不起脾气了。只能任由着江厌离将他拉到桌边坐下,为他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


魏无羡这厮更是顺杆就爬,麻利地给自己也盛了一碗,贴着江澄坐下来,一边灌了一大口汤,一边用手肘推了推他:“姑苏回来就看你心神不宁的,搞什么呢江澄。”


“无事。”江澄淡淡抿唇端起碗来,尽量不去看他。


江厌离看他俩似是恢复如常,愉悦点头浅笑,“姑苏这一趟听学如何?可有什么有趣的事?”


江澄嗤笑一声,尽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有他在,别人还能少得了有趣的事?他差点把人蓝家的老先生气的吐血。”


“说什么呢江澄!”魏无羡立刻反驳,“三千多条家规,那是人干的事吗,谁能全听他的?他就是一个老古板,教出来的也是一群小古板,特别是那个蓝忘机!”


江厌离好奇地偏过头:“蓝忘机?可是传闻中的蓝氏双璧之一,蓝二公子?”


“是呀是呀师姐,他这名头可不小,说是什么蓝氏双壁之一,我看呐,就是一个十足的小古板,师姐你是不知道,那次在藏书阁里,他被我气成什么样哈哈哈!”魏无羡似乎颇为得意,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还有还有,他老是对我板着个脸,我就故意喊他名号,什么忘机兄,蓝湛,还有蓝二哥哥——”


砰!


江澄手中的碗突然发出清脆的裂声。


魏无羡和江厌离俱是一惊,目光一道落在江澄的手上,他的手仍紧紧攥着那几块碎片,没喝完的汤水交织着血液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他居然生生捏碎了这只瓷碗。


江澄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现在一片空白,他猛地站起来,挥手扔掉手中的碎碗,冲回厢房,关上大门。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魏无羡和江厌离,只知道看见刚才魏无羡提起蓝湛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他便极其烦躁,不知不觉,手中握紧,没有控制灵力外泄,便一下捏碎了手中的碗。

“江澄!江澄你怎么了?”魏无羡追着过来,打不开门,便开始哐哐砸门。


“滚!”江澄低吼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声音。


魏无羡皱起眉头,扭头看到江厌离正在不远处焦急地望着这边,便跟她打了一个哈哈,“师姐,别担心,江澄就是这么一个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放心,今晚我就能给他哄好了。”


江厌离轻蹙眉头,没有再多言。


于是,这天,所有莲花坞的家仆经过后庭时都能看到江家的大弟子在厢房门口捶胸顿足,撒泼耍赖,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求自家公子打开房门,偏那一位又无甚回应,于是各个都吓得目瞪口呆,经过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步履放轻,生怕被大师兄看到了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待匆匆过去之后又开始私下里嘀嘀咕咕自家公子跟大师兄好似又在闹脾气。


魏无羡又是告饶又是拍马屁,房内的人愣是一声不吭,他刚刚回来,又折腾了大半天,也有些累了,气头上来,心想,江澄这厮难得发这么大脾气,委实稀奇,可是自己到底也没干什么,岂不委屈?一边想着,一边哼哼唧唧地纵身蹿上房顶,踏步向后山飞去。


他自己一个人在后山上打山鸡掏鸟蛋,想找点乐子,可是折腾了大半天,没有江澄陪着他,他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只好兴致缺缺地回来了,却一时连去哪都想不出来。


好无聊……怎么这么无聊,从来都没有这么无聊过。


难不成是因为没有江澄在身边?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确实自从他到了江家,和江澄就是同吃同住同睡同玩,除了在蓝家被关藏书阁那几日,从来没有分开过。


妈的,老子没了他还不行了吗。这么一想,他又气的很。


魏无羡跑去抱了几坛子天子笑出来,囫囵倒入喉中,一时有些醉意,便找了个舒服的地儿躺下,然后枕着双臂,微微闭上眼睛。


天色很快暗下来,月亮爬上枝头,初秋的夜色有些微微发凉,魏无羡撑着手臂眯了一会,一阵凉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惊醒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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