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箫

专注双杰cp一百年。在下陆笙箫,请多指教。

【羡澄】当时只道是寻常(一)

江厌离和金子轩重新订婚的那一天,江澄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冰凉酒液入喉,让他想起了很多事。

 

订婚宴设在金鳞台,设在一片摇曳的兰陵莲花之间。不似云梦的莲花风姿绰约,清丽出尘,这些在金子轩手下生根发芽的莲花,倒是有几分牡丹般的傲气。

 

阿姐的眉眼间的笑意在眼底荡漾开来,衬托得她带着红晕的脸娇嫩如六月天的九瓣莲花蕊。她便也如那亭亭玉立的莲花一般,从此要在花团锦簇的金家生根发芽,含苞盛放。

 

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江澄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自顾自的倒酒,也无人敢与他敬酒,大家都看出来这位年轻的家主最近心情很是不好,虽然今日江家也是主角之一,但众人皆知但凡有一句话惹了他不高兴,那指上戒圈就会刹那间化为一道紫色电光毫不留情地甩过去。

 

至于让他不高兴的缘由,在座之人自认为都能猜个十之八九。

 

还不是为了那个叛徒嘛,夷陵老祖,魏无羡啊。

 

想到此处,各世家的人都有些悻悻。不久前,魏无羡与江澄约战并叛出江家一事,现在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至今还有人活灵活现地描绘那一天的场面,这两人是如何毫无保留地出手的,又是如何互相咒骂,互相重伤,甚至就此割袍断义的。

 

“魏无羡叛逃,与众家公然为敌,云梦江氏已将其逐出。自此,魏无羡与我云梦江氏,恩断义绝!”

 

消息是早早地就收到了,没人不同情这位年纪轻轻就家破人亡而被迫扛起偌大家业的宗主,更何况,这样的白眼狼竟然放在身边养了几十年。只是,那魏无羡自此便独成一派,占山为王,以后怕是更加无法无天,桀骜难驯了。没有了江家的钳制,谁知道他靠着乱葬岗会做些什么出来呢,更何况,他还有着阴虎符那样的东西……

 

各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年轻的紫衣家主身上,交织成一片晦暗的阴影。

 

江澄喝的很慢,但是没有停过。若不是眼梢三分酣色,怕是看不出来其实他已经喝多了。身边窃窃私语之声渐起,但他破天荒的没有去理会那些探究的目光,只是一如既往神色轻慢甚至连余光也懒得投出去。

 

今晚这样的日子,他不能跟任何人翻脸。江澄心想。但即便今日不是阿姐的订婚宴,他现在也不敢妄自做什么。

 

他的修为已经停滞有一段时间了,甚至半只脚已经跨入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修道之人皆知,练功不得其法,心神恍惚,若有他意,则练功出偏,气血逆流,是为走火入魔之兆。轻则经络受损,重者可修为尽废或死亡,是以,摒除杂念,正身收性,方可有所长进。

 

是以,当年阿爹赐佩剑与他时,曾说过,戒除贪嗔痴,方得澄心。

 

然而,自那一日落水后,江澄便连续高烧几日,并开始频繁梦魇,每每梦醒便吐血不止,脸上汗液与泪水交织斑驳,运转灵力时也发觉经脉极为紊乱,脉门倒冲,略一调动体内气息便疼痛似针扎。

 

而这些,自然是不能与旁人说的。

 

酒过三巡,金光善也有了些醉意。坐在一侧的金光瑶及时躬身给他倒上一杯温茶,趁着金光善抬袖饮茶之时,附在他身边耳语一番。

 

金光善听完,脸色一下子有些不太好,手中的茶盏捏了一会这才放下,按住眉心很是长吁短叹了一番。

 

宾客之中有人注意到,便好奇开口询问何事。金光善推诿了一番,只说是自己监管不力,以至于让境内平民遭殃。众人便更加好奇,会有什么事是兰陵金氏都解决不了的,纷纷追问,甚至不乏像姚宗主这样的人放言但凡金家有需要他们的地方,愿意竭尽所能伸出援手。金光瑶见差不多了,适时站出来,先是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这才温声苦笑解释来,

 

“诸位不知,这两日,我兰陵西面山下频频有邪祟作乱。若只是普通的邪祟也就罢了,可那处的百姓只要上过山的皆口不能言,神志不清,浑浑噩噩,虽还能行走,却状若死人……不,像走尸。”最后几个字仿佛是从牙关中挤出来的,一字一句,声音压得极低。

 

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得清清楚楚,大厅之中瞬间便安静下来,静得连清风刮过荷面带起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是……是夷陵老祖,魏无羡!”半晌,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打破了寂静,整个宴会突然嘈杂起来,或是怒声斥责,或是惊恐万分,或是交头接耳,喧哗一片。

 

“这个魏无羡,又让他那些走尸出来害人了!”

 

“阴魂不散!这种人就该死!”

 

“没错!惹祸都惹到兰陵来了,夷陵山还不够他折腾的吗,他这是野心勃勃想要祸害全天下啊!真是条疯狗!”

 

有人偷偷以余光去瞟次座上一身紫衣的江澄。他闷着头慢慢啜了一口酒,这才在议论纷纷中慢慢抬起头来,似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抬眸一瞥,深沉冰冷而阴桀,叫人一下子僵住了身子。

 

引起这场躁动的金光瑶忧心忡忡的摇摇头,合掌对着场厅行了一个大礼,待到声音逐渐低下来,这才恳切道,“家父为此事,已经多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忧心不已。今日本是子轩与江姑娘的大喜之日,家父虽劳心多时,却仍不愿辜负各位好意,这才强撑着主持下来。方才接到消息,情况又加重了,连我金氏前去探看的门生都折损不少,家父这才……”言毕,轻叹了一口气。

 

至于究竟是不是因为魏无羡,倒不得而知了。

 

听闻此言,再看金老宗主愁云满布的神色,在座的有自诩正义之士早已按捺不住。

 

“太过分了,咱们这么多名门正派还能怕他一个邪魔外道不成?”

 

“就是!金宗主别急,咱们帮你去看看,一定要把这邪祟给除了。有困难咱们各世家之间就要互相帮助才是。”

 

有人注意到一直没有出声的江澄,有些不太高兴,“江宗主,你看看,这可是你们家出去的人闯的祸,你倒是说句话啊。”

 

江澄放下手中的酒杯,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眼眸深沉盯着说话那人,直叫那人怔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抓过身侧佩剑,冷声道,“传我命令,所有江氏门生随我即刻前往兰陵西山。”

 

语音未落,紫衣已孤傲飘至人群之外。而他留在桌上的那一只酒杯,突然迸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裂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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